亿万个借口先生什么时候才能接着用迪克的英文名tag

Unless a kernel of wheat falls to the ground and dies, it remains only a single seed.
But if it dies, it produces many seeds.

【HP/DC混同/哈利&迪克中心】角落里的圣歌 3.5

“爱你的父亲、爱你的朋友、爱你所拥有的一切,这是时间留给你的锚点。”红发青年说,持续的咀嚼让他有点口齿不清,他把纸袋子装最后一块华夫饼留给了饥肠辘辘的男孩,“这些锚点让你能找到属于你的时间,说真的,千万不要再创造出这个时间了,我有点受够了——也别叫我先生,斯科皮,喊我沃利就行,我不是被礼节困住的英国人。”

 

他们有点同病相怜,毕竟被改变的时间夺走了他们的挚友,昨日的亲切的面容顷刻之间就被埋进了土壤。

 

斯内普在哈利的大脑中探索,那些被挤压变形和扭曲的记忆碎片让他有些作呕,大脑封闭术大师并不意味着他对探寻别人的思维有别样的兴趣,甚至大部分时间他都在避免这一点。作为卧底,他需要保持稳定的情绪,但人总是一种很容易被影响的生物,他不希望沾染别人记忆的底色。

 

“我其实可以叫乔恩过来帮忙,火星猎人在拼凑记忆方面很有一手。”哈利也是他认识了几年的朋友,看着对方有些痛苦的神色,沃利提出建议,“这是正常的状态吗,他的大脑不会——Boom!然后炸开吧?”

 

斯内普抽不出时间特地来鄙视红发的极速者,但他还是解说了他在哈利脑海中看到的场景:“波特的大脑封闭术只学会了皮毛,这极大程度上的降低了我的工作难度。他的记忆并不是一片废墟,那更像是被剪辑的胶片,他把一些需要被储存起来的片段剪开,然后锁进了他大脑的储藏室。那并不是坚不可摧的保险柜,我在检查他的记忆是否正常,现在才是入侵的环节。”

 

“我没有详细的问过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赫敏难掩犹豫,“这不应该只是创伤能造成的后果…那时候迪克是不是对他使用了什么记忆咒语?”

 

沃利看起来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斯内普率先开口,拦住了所有人想要争论或辩解的话。

 

“现在去追究完全没有意义,万事通小姐,告诉我你不是想要为一些毫无必要的历史付出精力。格雷森最终的目的是想保护波特,他离成为一个优秀的巫师还差得太远,我就应该说服邓布利多在他离校的时候剥夺他的魔杖。”

“那你真的就要面对一具哈利·波特的尸体了,斯内普教授。”赫敏已经习惯了斯内普时不时的言语为难,她甚至可以顶着压力回嘴两句,会悻悻闭嘴的只有罗恩,但他可以装做视而不见,那对于斯内普来说更具有侮辱性。

 

哈利绿色的眼睛茫然地睁着,斯内普当然了解赫敏的言下之意,他总能从这双绿眼睛里看到些莉莉·伊万斯的踪迹,如果它们永远地闭上,他就丧失了最后一个可以回忆的角落,所以他没有理会格兰杰的话,而是向哈利下达了命令:“这可能会有点疼,波特,但如果疼痛超过你的耐受程度的话,你就要开口告诉我。”

 

“这是魔法吗?斯内普先生。”哈利问。

“是啊,这就是绑架了你一生的东西。”他低声咕哝。

 

记忆的复苏并非是在一瞬间,涌进哈利脑海里的画面由近及远,他看到了很多陌生的场景,又很快意识到这些场景并非陌生。

 

“你太紧张了,这只是药材,甚至都算不上是活物。”落单的哈利和迪克在魔药课上组成了搭档,一边应付三强争霸赛一边还要为来年的OWLs考试做打算,小救世主的学习生活也异常的紧张,斯内普总是针对他,这让他在魔药课上的发挥更加雪上加霜。不像是纳威在害怕斯内普,他看到大蝙蝠似的男人甩着拖地的长袍在他旁边走来走去就觉得烦躁,迪克也不强迫哈利必须帮他做些什么,他打发男孩去看着点燃的坩埚,“你不像是在处理缬草叶子,而是想把它们磨成缬草奶昔。”

 

“斯内普总那样盯着我,说实话,我集中不了注意力。他只要一那么看我,我就会开始思考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到他的事情,但其实并没有,他从我一入学就这样。”哈利干脆把还完好的那些叶子全都塞到了迪克的案板上,让对方用锋利的刀刃把叶子碎末切得又快又完整,“你住的庄园里有一个管家——你应该不用自己做饭吧?”

 

迪克处理缬草的手法就像是在切碎一会儿要加进牛排里的迷迭香叶子,他用手去拢起所有的碎末,一股脑的丢进了干锅里,他先是给哈利朗诵搅拌的要领,然后又话锋一转变成了闲聊:“阿尔弗雷德是一个有尊严的厨师,我和布鲁斯都有厨房禁令,但他会允许我和他一起装饰披萨。我经常切萨拉米香肠……切鼻涕虫也不会比切香肠难多少吧。”

 

“我还经常切培根碎呢,但我现在还是分不清切丁、切碎和切条的区别。我只想赶紧考完OWLs然后和高级魔药课说再见,既然斯内普觉得我在这儿是一种对他的折磨……我也不想就这么互相煎熬下去。”

 

哈利很难想象和家人一起组装披萨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德思礼一家叫披萨外卖的时候能给他剩下一块完整的饼皮就算是梅林保佑,多数时候达利只会给他留下一些硬得像岩皮饼一样的饼边,让他就着清淡的蔬菜汤充饥。

 

“我只会做美式披萨,不一定非得加菠萝,但肯定是会让意大利人追杀我的那一种。你知道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就在食堂附近吧,我有时候会让家养小精灵们帮我烤点小鸡肉披萨。”迪克在哈利心不在焉地要多搅拌魔药半圈之前握住了他魔杖的杖柄,得个T是小事,炸掉坩埚才是大问题。但斯内普投来的眼刀让哈利直接投降,严格的魔药课教授直接用魔杖清空了他们两个的坩埚。

 

“看来把救世主觉得成为霍格沃茨的‘勇士’就能享受上课闲聊的特权,你也不需要去准备什么魔咒,波特,只要你带着坩埚,你熬出来的魔药就能毒死所有的魔法生物。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各扣五分。”他施施然地离去,哈利恨不得直接把坩埚扣在斯内普头上。

 

“他确实挺恨你的。”迪克观察了一些角落里的赫奇帕奇组合,他们熬制的魔药千奇百怪,绝对不如刚刚在迪克监督下哈利搅拌出的成果,“感谢你为赫奇帕奇保住了即将被扣掉的五十分,赞美梅林,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了,你们一起偷光过他的储藏室?”

 

哈利赶紧摇了摇头:“偷是偷过,但洗劫一空有点太夸张了。这问题我也问过邓布利多教授,一年级的时候奇洛想让鬼飞球置我于死地,是他救了我。我不明白为什么斯内普一边如此痛恨我,一边还要试图保护我。”

 

“保护学生天经地义,在哥谭我读的那个中学,要是哪个学生被学校里的老师袭击了,他们的家长会把整个学校告到破产的。”

“邓布利多教授也这么说,不过他又告诉我了一些其他的细节。我爸爸在上学的时候和斯内普的关系非常不好,这么说吧,比我和马尔福之间的关系还要再恶化十几倍,这是为什么他恨我和我的家人。可是我爸爸又救过他的命,这让他觉得很为难,所以他更讨厌我了。”

 

“这倒也不奇怪,被你憎恨的人所救,就好像你连恨他的理由都被这个人剥夺了一样,他看见你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迪克再一次调配所有需要使用到的配料,看来他们很难在课程结束之前完成这一剂魔药的制作,他加快速度,但于事无补,“不过为什么他和你的父亲关系如此恶劣,你和马尔福的关系之间扯上了一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中的不同势力,这可以理解,但在斯内普还读霍格沃茨的时候,你的宿敌还并没有展露出大清洗和大屠杀的野心,总不能是因为你父亲抢过他的女朋友吧?”

 

哈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求别说,我可不觉得詹姆喜欢的女孩会跟斯内普有什么关系。”他疯狂地搅拌着锅里粘稠的魔药,“让我们忘掉这个吧,晚上穆迪还让我去他的办公室补习,要是再被斯内普课后留堂,我就连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很遗憾的说,根据我们的进度,课后留堂是注定的。”迪克如同寿司店里的鱼生师傅手起刀落,“你应该知道,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就在厨房旁边,晚上我还有魁地奇练习——队长说即便今年没有比赛我们也不能放松懈怠,我想我得回来才能吃点东西了。你要不要一起?叫上罗恩和赫敏,我可以让家养小精灵们准备一些披萨饼坯。”

 

“你居然没有在晚上的厨房里见过我。”哈利的嘴角遮掩不住笑意,“我是厨房的常客了,不过通常情况下,我会和小精灵们要一些糖浆馅饼。”

 

那天晚上他们在厨房里呆到了后半夜,他们用香肠片和奶酪片铺满整个披萨饼皮,又刷上了厚厚的番茄肉酱,赫敏强烈要求他们多加点蘑菇和彩椒,而罗恩又在满满当当的香肠上扑了许多切成块的烤鸡。家养小精灵们把酱料和配菜快要溢出来的披萨送进砖砌烤炉,浓厚的芝士在迪克切开披萨的时候流得到处都是,哈利不得不撕扯着饼边沾着盘子里行将凝成块的浓厚酱汁把所有食物打扫干净,活像是习惯用法棍把盘子擦得干干净净的法国人。

 

直到第二天一早,哈利都还在打饱嗝,连呼吸都带着浓浓的番茄酱和芝士味。

 

~

 

“在第一个项目快结束的时候赫敏说他看到了两个穿着德姆斯特朗长袍的学生鬼鬼祟祟的。”哈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拦住了最近看起来总是忙碌不堪的迪克,一向以擅长观察和推理著称的哥谭小侦探碰上了大钉子,三番四次让塞德里克出丑的凶手凭空消失了踪迹,连他也找不到答案,“第二个项目我们都在黑湖边,根本看不到观众席上是否有人施咒。”

 

教授们无心处理这些听起来就不太靠谱的推断,哪怕赫敏和卢多·巴格曼反映了很多次,这位大赛的倡导者还是觉得这仅是选手个人发挥的问题,完全不去考虑这些有入侵者的迹象,他甚至觉得这对于哈利·波特来说是一件好事,现在他的成绩遥遥领先,是最热门的夺冠选手,非常契合魔法世界的救世主形象。

 

迪克被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气疯了,可他也没调查出个所以然,他更倾向于这些并没有使用真正伤害性咒语的人应该还是个学生,说不定还会是哈利的狂热崇拜者,但在此基础之上,他并没有排除有人通过特殊手段控制学生做这些事的可能性。

 

“试想一下,塞德里克被这样的恶作剧整蛊而得不到好成绩,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但无关的人为什么要让你受益?现在你的分数是第一名,这也意味着你要第一个走进迷宫。”迪克交给哈利一份名单,“你也看到了那些高大的篱墙,魔法世界可没有实况转播,你第一个进去,完全落单,那个把你名字投进火焰杯的幕后黑手或许就在寻求这样一个机会。”

 

“桃金娘说的复方汤剂意味着有人被取代了,他必定时常呆在学校,因为涉及到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我不得不把卡卡洛夫的名字也写进了清单。”迪克冷静的分析,哈利难以想象这段时间他的朋友都处在这种非常可怕的‘专业’状态中,“邓布利多认为伊戈尔·卡卡洛夫没有这样的胆量,但如果有人用复方汤剂替代他的话,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哈利翻看着那张寥寥书写了几个姓名的羊皮纸,迪克按照怀疑度由高到低做了排行,卡卡洛夫在第一位,随后是有时表现非常不自然的巴蒂·克劳奇,卢多·巴格曼和疯眼汉穆迪也在其中。他向他的朋友保证自己一定会多注意这些人,他们迎面撞上了也来图书馆的塞德里克,迪克向哈利告辞,他还是想多和塞德里克说说话,沦为别人笑柄的滋味很不好受,哪怕哈利和迪克和其他关系密切的朋友们努力为塞德里克据理力争,但还是有很多人学不会如何去尊重别人。

 

“迪克。”塞德里克的眼睛通红,他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他压低了声音,显然不想让别人听见这令人恐慌的消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都如此艰难,是因为我运气不好吗?我的父亲…阿莫斯,他,他想和巴蒂·克劳奇好好聊聊,帮我讨回公道,至少要让他们去调查到底是谁扰乱比赛秩序…他真的很在乎这个…他们在霍格沃茨见面,他还说晚上会顺便来看看我!刚刚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我的父亲和克劳奇先生全都…他们都…海格在禁林边缘发现了他们两个的尸体。”

 

事情大条了,迪克觉得毛骨悚然,他尽可能用最温和的语气和塞德里克说话:“我知道这不好受…你应该先回去休息,塞德里克,我们可以先回宿舍、那里肯定比图书馆舒服,我把秋也叫过来,你应该请假回家看看,迪戈里夫人…也会在这个时候需要你。”

 

“我知道、迪克,我知道,你说的都对。我就是有点想不通,原本一切都很正常…可是现在,我的生活脱轨了。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努力把一切都做到最好,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最优秀的人……”塞德里克已经被击溃了,迪克能够感受到,先前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折磨,而突如其来的悲剧则是最后的重击,他完全被打败了。

 

“这个世界有一个希望所有的美好都消失的敌人,你很好,塞德里克,你太好了,所以你成了他的目标。”迪克扶住他的肩膀,他的身高比起塞德里克至少矮了十多厘米,但他还是几乎撑着他的身体,“这不是你的错,我…邓布利多教授会找到凶手的,他们都会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迪克把小巴蒂·克劳奇假扮的穆迪教授揍进了圣芒戈,他的牙齿掉了好几颗,下颌骨也被砸裂,邓布利多都没能拦住斯内普给赫奇帕奇扣了整整一百五十分,但没有人会怪罪迪克,他的拳头为几乎死在伏地魔的索命咒之下的哈利波特而来、也为被小巴蒂谋杀了父亲的塞德里克而来。魔法部坚持要求小巴蒂·克劳奇需要被威森加摩审判,所以康奈利·福吉带走了将哈利的名字投进火焰杯的食死徒,他会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那时所有人都这么想。

 

但小巴蒂·克劳奇还是越狱了,塞德里克带头给预言家日报投稿,书写了许多抨击魔法部腐败和阿兹卡班守卫失职的文章。他只是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安息,希望杀害父亲的凶手能够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可连这样简单的愿望都没有人能够帮他实现,他失望透顶。在暑假里迪克无法一边追踪血色兄弟一边再去追捕一个被复活了的伏地魔救走的克劳奇,他只是在看到塞德里克过于愤世嫉俗的文章时试图安抚他,反复提起他在打击罪犯中所学到的一切——他痛恨佐科,想亲手为自己的亲人复仇,但他不会杀死他,不会让杀死一个人成为愤怒的宣泄口。

 

迪克想过,如果他能和布鲁斯一样有能力劝导一位走入迷途的少年不要迷失自己,是否事情就会变得有些不一样。

 

~

 

“塞德里克,他杀了纳威,就在神秘事物司!”哈利被带回了格里莫广场12号,小天狼星不在那里,可他还是会时常不经意地瞟过挂着小天狼星姓名的那扇房门,他甚至没有什么时间悲痛,邓布利多把从圣诞节后就一直没有来过学校的迪克带到了他的面前,他需要见见他,想把这个不祥的消息亲口告诉是塞德里克如兄长一般的格雷森,“他和食死徒们混在一起,他们一起到了神秘事务司…纳威不相信他会背叛我们!他甚至还参加了DA的集会!然后他就直接……直接向纳威发射了死咒。他死了,迪克,我的朋友死了。”

 

迪克阴着一张脸,昏沉的灯光让他的表情比沃尔布加的尖叫还要更狰狞:“那不是塞德里克,在他选择背叛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是塞德里克了。”

 

“是啊,那个食死徒迪戈里,我不认识他是谁。”哈利的大脑还回荡着嗡嗡的响声,“那是他自己选择的,对吗?”

 

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探病的时间很短暂,在迪克离开之前,邓布利多叫住了他。

年迈的老教授露出了一只焦黑色、形容枯槁的手,这是一种诅咒,迪克辨认不出那夺取人生命力的咒语到底是什么,他等着邓布利多给予他启示。

 

“您要…死了。”迪克并不想那么说,多年来他并非被青睐的学生,他与邓布利多交流的时间绝对比他在斯普劳特教授面前做检讨的时间要短,但老人还是执意要让他听完接下来他要说的话。

 

“这是一种诅咒、有关汤姆,他非常了解如何操控人心、如何抓住一个人的弱点。他太聪明、哪怕陷入疯狂也能让哈利相信一个精心编造的谎言。而我太不小心,也没能抵抗过……一种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存在的魔法。”与他一样有着蓝色眼睛的老人说,“这不是什么新闻,我想我的尝试也能给其他人留下启发,人就算能够唤回死者的亡灵,也没有办法让他们像真正的人一样活着,至少魔法做不到。”

 

“您应该知道也许之后我都不会再回到霍格沃茨了吧?”迪克斟酌着开口。

“当然,我的孩子,所以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老糊涂还是想来拜托你。”老人狡黠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我已经不能再为他做些什么了,越完美的人越容易被循循善诱的谎言扭曲,汤姆擅长说谎、更擅长把语言作为他愚弄别人的工具,哈利能够抵挡住伏地魔在他脑海中的折磨,恰恰是因为他并不完美。”

 

“因为我错误的估计,他遭受了很多并不应该出现的创伤,他也许一辈子都会怪我把他留在了女贞路,让他一无所知地遭受痛苦。我永远想将他的幸福与安全置于一切之上,但…他并不快乐,哪怕是我也没有想到他需要一个我这样保守、复杂、危险的老头子在乎他[2]…这也让他知道世界上有许多被平凡和正确隐藏起来的不美好,但迪戈里先生并不是这样,他备受宠爱,生活正派,坚信善有回报,恶应制裁。”老人的表情极度痛苦,迪克也说不清这是因为那道诅咒,还是塞德里克的事情让他心碎。

 

“他应该来哥谭看看,留给善良人的总是痛苦,要是罪恶都能被制裁的话,蝙蝠侠也不会存在了。”迪克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邓布利多微笑着看着他,“好人也会变得残忍。”

“当他的世界观和…这不完美的一切相互矛盾的时候,他的道德就会被打碎,我已经帮不了他了,但你可以,你还可以,我想请你帮帮他,至少稍微努努力,我也为你留下了些许的便利。”

他说,连带着他花白的胡子都在微微打颤。

 

“这还是一场交易吗?给我些许好处,再去完成你的遗愿……”迪克并不喜欢这个说法,“你知道我也可以选择对他放弃希望吧。”

 

邓布利多藏起了那一支干枯的手掌,他摇了摇头,布莱克老宅里被点亮的枝形吊灯将几团刺眼的烛火映射在他的镜片上,他轻而易举地就绕过了迪克的话题:“西弗勒斯在你四年级的时候就建议我剥夺你的魔杖,你几乎把克劳奇先生打到丧失意识,他认为你是个危险分子,觉得你是杀了他的凶手。今年你打算休学,他再一次向我提出了这个要求,认为没有完成霍格沃茨学业的巫师,尤其还是麻瓜血统,不应该在校外继续拥有他们的魔杖。我帮你拒绝了他,你的魔法…和你的另一种魔法总是相辅相成,我知道在某一天你绝对还会需要它。”

 

“听起来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只是说服一个顽固的老朋友罢了,西弗勒斯并不是不近人情,他比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情感对人的影响。”

“我依然可以选择拒绝。”

 

“这不是一笔交易,孩子。我所能提供的帮助只有这么多,远不如你的导师和你的朋友们。并不是我要求你去帮助他,而是你肯定会去帮助他的。”老人过于善解人意的笑容让迪克的心头弥漫着一种负罪感,“不要忘记你的魔法,格雷森先生,我希望你能终生受益,我们中的大多数都没有办法投身于如此高尚的事业。迪戈里先生在魔法上投入的努力会使他成为一个危险的敌人,怜悯生者的同时我们也得保证自身的安全。”

 

迪克张了张嘴,有些话滞涩在他的喉咙,他的所思所想总在这位老人面前无所遁形:“是不是成年人都会变得很傲慢?自认为不会被人敬爱?

 

“那不是傲慢,孩子,只不过是关心则乱。”邓布利多在狭窄的走廊中让出了一条让迪克通过的小路,男孩缩起身子从挂在墙上的家养小精灵头颅下走过,这残忍的行为让他非常厌恶,他习惯生活在幽深的老宅里,韦恩庄园里从未有过这样的腐朽气息,“很高兴听到你和韦恩先生的关系有所缓和。”

 

“伏地魔是不是和斯内普抢过女朋友?还是他杀了他的老婆?”离开之前迪克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他还是无法忽视邓布利多口中描述的斯内普,“他在为你工作,你说他因为人的感情而改变。”

 

“我确信你说的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过。”邓布利多有点乐于在这种时候装傻充愣,“你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还能对斯内普的私生活作出假设的学生,格雷森先生,你的确有着非常宽容的内心。”

 

~

 

哈利抓住了塞德里克,就在邓布利多教授坠下天文塔的那个瞬间。他尖叫着从邓布利多叫他隐藏着的角落里冲了出来,质问斯内普辜负了校长的信任,指责马尔福是毫无底线的懦夫,而当他的目光对上了站在一旁用魔杖指着他的塞德里克时,他的所有恐惧、害怕、悲伤立刻化为了无休止的怒火,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其他DA的成员也无法忘记纳威被杀死的场景,神秘事物司的预言球一个一个坠落,溅起的碎玻璃渣飞进了金妮的眼睛,尖锐的异物不断地刺痛着她的大脑,那样的疼纠缠了她很久,比汤姆·里德尔的邪恶日记带给她的伤害持续的还要更久。这就是为什么她和卢娜、和罗恩与赫敏一同出现在哈利身边的原因,他们要亲手抓住犯罪者,亲手将迪戈里送上法庭。

 

斯内普已经带着马尔福逃走了,但哈利顾不上去追逐杀死邓布利多教授的凶手。麦格教授和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赶了过去,他得以找到片刻专注去对付正在朝他发射咒语的迪戈里,他们合力击倒了年长他们几岁的巫师,在麦格教授的照顾下将他送往了威森加摩。

 

审判在所难免,但邓布利多教授已经死了,哈利自己也不知道这场审判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他写了封信给迪克,希望他能够出席迪戈里的审判现场,这或许没有什么意义,但他还是认为迪克想来看看。

 

如他所预料的一般,迪克当日坐在了并不对公众开放的观众席上,他的旁边坐着卢娜和金妮,哈利蓦地响起他曾经和自己开过的玩笑,现在他是否还想和红头发的少女跳一支舞?——他是不是还不知道其实他已经在和她交往?比尔和芙蓉的婚礼很快就要举行了,也许韦斯莱夫人会记得这个在他孩子们的书信中提过很多次的男孩——原谅哈利有时会把自己划进这个范围里,罗恩对迪克的魔法史论文念念不忘,他或许会提醒他的母亲应该给这个拯救了他儿子平时成绩的救命恩人一封婚礼邀请函。

 

哈利必须作为证人说出证词,证明迪戈里是有罪的,他使用不可饶恕咒杀死了他们的同学,他值得一个摄魂怪之吻。被传至证人席的哈利坦然地接受着迪戈里有些怨恨的目光,他已经想通了,无论这一切是否是因他而起,是否是因为那些没有任何考证的妒忌,又或者只是因为威森加摩和邓布利多没有给他他想要的公正。这一切都不是理由,哈利可以觉得愧疚、可以觉得他才是一切的源头,但他没有资格去为塞德里克开脱。死去的纳威不允许,还在圣芒戈的爱丽丝和弗兰克不会同意,奥古斯塔甚至很想直接用自己的拐杖敲折他的腿骨。

 

审判结束后,哈利在访客入口处的电话亭旁边看到了即将离开的迪克,不远处地街角一个红发的女孩正在等着他。

 

“我是不是在你的照片上见到过她?”哈利被她橙色的皮肤和绿宝石一般的眼睛吸引,这位女性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真正的…地球人。

 

“科莉一定要和我一起来,这么说吧,类似的事情总在我们的周围发生。或许你还记得泰拉吗,四年级的暑假你们应该有过一面之缘,她不太喜欢和别人交流,当时她基本没有参加我们的任何集体活动。”

类似的事情?哈利看了看魔法部的入口,期间还有些人从狭小的空间里走出。

 

“她…和丧钟关系匪浅,潜入塔中是为了收集我们的个人信息,以便她的主人,要不就是她的男友,能够把我们全都抓住。”伦敦本就是个阴雨天,迪克看起来也更加阴郁,“瑞雯拥有移情的能力,她能看出泰拉一直以来只是在隐藏自己的黑暗面,实际上她毫无同理心、也无法与人共情,我总以为…我们的团队能给她带来一些好的东西,但她并不需要这些。科莉觉得我没办法同时承受这些打击,被认同是伙伴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成为敌人的棋子,她坚持要和我一起面对。”

 

他不久前才从落基山脉赶回来,在泰坦塔前主持了土石女的葬礼。蜂巢和丧钟的契约几乎将他们所有人一并消灭,迪克身心俱疲,他没办法同时应付两场背叛,疯狂的泰拉把自己埋在了巨石和岩浆之下,她无法相信人性之中最为可贵的那一部分,不能体会到朋友间的关爱与他们想交给她的美好。他以为自己值得一个假期、可以在和星火的相处里用爱与来填补这些皲裂的伤口,可他不得不远渡重洋,把自己扔进另一个如此受伤的法庭中。

 

迪克不明白为什么塞德里克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人或许在有的时候是不太理智的,可杀人、他从没觉得这个带领他走进魔法世界的男人要以这种方式来和他的过去说再见。哈利写信请他过来是希望他能给塞德里克带来些触动,但坐在观众席的迪克看着他被审判时仍旧挺直的肩膀,他就知道几乎已经没有什么能改变他了——如果邓布利多还活着,也许他还可以,可他也已经去世了。

 

“你在想塞德里克是否也是这样,不再拥有同理心,放任自己堕落。”哈利掷地有声的问题把迪克从自己的思考中拉回现实,他根本就没有在寻求迪克的意见。

“我想过让瑞雯去探知他的想法,但我…放弃了,是我自己不想知道答案。”

 

“你害怕了,是吗?害怕他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不知道就意味着还能给自己留下一点希望?”哈利多少能理解这些自欺欺人的想法,况且这也不完全是一种自我欺骗,一点吐真剂其实就已经可以盖棺定论,只是对待曾经的朋友,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事情总是有挽回的余地,“你是不是…他待你就像真正的弟弟,你对他的事情尤其上心,所以…”

 

“你觉得我好像有点太关心了?”迪克反问道,“呃…我曾经答应过他尽我所能帮他追捕小巴蒂·克劳奇,我猜这就是他成为食死徒的最大原因……我没有成功,黑魔王把他藏了起来,等再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斯内普还怀疑过我,认为是我杀了他…我从不想杀了什么人,就算是我真的找到了他,我也只会把克劳奇扔回阿兹卡班……今天的后果我也难辞其咎,不是吗?”

 

哈利鼻子里发出的哼哼意味着他认为这套说辞并不可靠,迪克太容易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已然脱敏的哈利好像找到了一些规律,这也正是为什么他能够感受到迪克对待塞德里克的不同之处——他通常都在试图给人带来点快乐和希望,但现在,迪克把自己的乐观主义全都塞回了备用背包,留在他怀里的是藏不住的失落。

 

于是迪克给了哈利一张照片,与那张有好几位红发男女的照片不同,这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照片。画面中的男人不算太年轻,大约也有将近30岁,另一位老者站在他的身旁,照片将两个人浅淡的微笑保留在了一张相纸里,而当哈利仔细地观察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时,他忽然就想起了刚刚被判处了摄魂怪之吻的塞德里克。

 

“那是年轻时的布鲁斯,差不多在我刚被收养的时候。”

“你没和我说过塞德里克有点儿像他…这是你特别留意他的原因吗?”

“不完全是…可能也就只有几秒钟吧,迪戈里和布鲁斯其实一点也不像,只有五官的排列组合有一些相似,但这足够在我刚到霍格沃茨的时候给我一些亲近感了。”

 

“你不是、不只是想要拯救塞德里克。”哈利断定,“你还是在维护韦恩先生,你甚至不想看到一张和布鲁斯·韦恩有点相像的脸罪无可恕。”

 

迪克还想反驳,但很快他就放弃了挣扎。

 

“那不是重点,我只是想到在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说他并不是对我失去了信心,没有信心的是他自己。”越过哈利的肩膀,迪克看到了不远处来势汹汹的巫师,他拽过哈利的袖口将其藏在墙角和他的身体组成的小空间中,不远处的星火以超快地速度飞过他们两人,掐住了来人的脖子,“现在他真的对自己没有信心了…我也不能让他失望,对吧。”


[1] 《被诅咒的孩子》第三幕第五场

[2]I couldn't see that you needed to hearthat this closed-up, tricky, dangerous old man loved you.

邓布利多的原台词。


别问,问就是审核过不了……折腾俩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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